6月8日，贵阳孔学堂特邀中央歌剧院与贵阳交响乐团联袂演出——“屈原吟 阳明颂”孔学堂2024年端午音乐会。此次演出中，备受瞩目的歌剧《王阳明》首次在贵阳孔学堂舞台亮相，为市民游客带来一场视听盛宴。作为该剧的作曲，中央歌剧院特聘驻院作曲家、贵州大学音乐学院作曲专业硕士研究生导师柳进军，在演出现场接受了贵阳网记者专访，分享了这部作品的创作过程和心得。
歌剧《王阳明》讲述了明正德二年，王阳明因上疏遭陷被贬至贵州龙场驿的传奇经历。在人生低谷中，他凭借宅心仁厚，赢得了当地各少数民族的拥戴，百死千难中，最终龙场悟道。他的德治、功业和致良知之言，被演绎成一部生命的交响咏叹。
作为人才引进到一线城市，却主动选择调回贵州工作的贵州籍作曲家，近年来，柳进军一直致力于挖掘和弘扬民族音乐文化。他说，贵州是具有独特民族文化资源的宝库。要实现文化强省、文化强国，面对我们优秀的民族传统文化，一方面需要地道的传承；另一方面，需要具有国际视野、当代审美和学术品格的创造性活态使用和创新性发展——“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
自2017年接触阳明心学以来，通过线上线下，柳进军购买了他能搜集到的所有有关王阳明的书籍，研读了他能买到和借阅的所有关于王阳明的文献。在潜心研究的基础上，到修文（龙场）采风数不胜数，此后沿着王阳明先生的足迹到余姚、杭州、绍兴、北京、长沙、南昌、赣州、庐山等各地采风。2019年4月20日，当再次前往余姚瞻仰阳明先生故居时，他发愿创作歌剧《王阳明》，并在全国范围内委约剧作家及诗人组建剧本剧诗创作团队，个中艰辛，一波三折。为保证作品的品质，歌剧《王阳明》先后委约了五批剧本剧诗创作团队，仅剧本创作前后就历时5年。
个人发起创作歌剧非常困难，不确定因素极高。但柳进军认为阳明先生的经历，没有什么比用歌剧的体裁来呈现更合适。“歌剧除了可以调动语言和戏剧等手段以外，还可以调动非语言的部分，尤其是音乐中的器乐，可以利用交响乐队的非语义性特征，充分发挥交响乐队的表现力，在通过戏剧展现人，通过矛盾冲突去刻画人，更可以通过交响乐队，通过音乐的力量触发听/观众无限的想象力，以全方面展现王阳明及其思想。”
由于歌剧《王阳明》此前的世界首演及首轮三场演出地为中央歌剧院剧场，目前尚未在京外演出过全剧，为了使包括贵州听众在内的广大读者了解歌剧《王阳明》，我们请作曲家为大家简要介绍了歌剧《王阳明》。
歌剧《王阳明》由序曲、第一幕“钱塘投江”、第二幕“绝地瘗旅”、第三幕“龙场悟道”构成。分别将王阳明与夫人离别、遭遇追杀、投江逃生、辗转到龙场、埋葬祭奠吏目及子仆三人、龙场悟道等情节融入其中。
序曲充分发挥了音乐的交响性，通过表现暴风骤雨的自然环境以及锦衣卫及福平所代表的血雨腥风的社会背景，展现王阳明上疏遭陷被廷杖和入狱，并通过“龙场主题”、“王阳明主题”、“求索主题”、“梦想主题”等，概括地预示了歌剧情节和人物命运。
第一幕“钱塘江边”。赴贬贵州龙场的王阳明遭福平所率锦衣卫追杀。是遁入山中寻自在，还是红尘中事上磨炼？经过内心的思想斗争，最终一心求圣的王阳明决定赴贬贵州龙场(王阳明的咏叹调《钱塘问天》)，因为他心心念念着自己从小就立下的志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由于前途未卜、生死难料，王阳明断了夫人要伴随自己赴贬龙场的念想，夫妻惜别于钱塘（王阳明与诸若珍的二重唱《生离》)。眼看忠臣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福平不免升起恻隐之心。但为自身前途着想，福平决定对王阳明痛下杀手。在福平率锦衣卫的包围中，王阳明挥毫写下遗言（王阳明的咏叹调“绝命诗”）留下云锦裳而投江。以为王阳明死了的诸若珍悲痛欲绝(诸若珍的大咏叹调《死别》)。
王阳明先生奉行知行合一的人生境界。而福平则为了谋求个人前途投奔得势的刘瑾，他言行不一、心口不一。从第一幕起，福平与王阳明的人物性格就形成了鲜明对比。在柳进军看来，设置好王阳明与福平的对手戏，无论是对于歌剧《王阳明》的矛盾冲突的展开和情节的推动，还是对于人物形象的塑造以及歌剧主题的揭示，都十分重要。
歌剧的第二幕和第三幕都发生在贵州。第二幕第一场为“赴贬路上”，第二场为“龙场驿”。第三幕的第一场为“阿朵家”，第二幕为“石洞”。在二三幕里，王阳明先生与贵州当地同胞之间产生了怎样的互动？福平率领的锦衣卫千里追杀王阳明结果如何？王阳明如何面对在贵州跌入人生的低谷后的命运？王阳明在京做官尚且没有悟道，何以在贵州龙场的石棺中大彻大悟？一切的问题，观众在走进歌剧《王阳明》的剧场后，自有答案。为了不影响观众之后在歌剧厅的观演体验，这里不做更多的剧透。
作为贵州少数民族少女，阿朵是贵州4000多万同胞的一个化身。歌剧中，通过表现阿朵与王阳明的互动，展现王阳明融入贵州这片土地的过程。
柳进军说：“剧中三个人物尤其重要：一是王阳明，二是率锦衣卫追杀他的福平，三是阿朵。王阳明是个文人，王阳明的主题渗透着浓郁的文人音乐形象；福平是个心口不一的人，福平的主题具有戏曲音乐的特征；阿朵是贵州少数民族的化身，阿朵的的主题则具有典型的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的特征。如何实现不同元素之间的对比与统一，如何实现传统与现代的融合，这个挑战需要作曲家在创作中下真功夫做创造性的突破。”
“在这部歌剧中，我运用了不少贵州元素，如贵州的语言、傩戏、彝族撮泰吉等，我希望通过剧里集中表现贵州原生态文化与王阳明所代表的中原文化、文人文化，与福平、锦衣卫所代表的市井文化之间多种文化的碰撞、交织，最终实现水乳交融。”柳进军说。
此次歌剧《王阳明》第一次亮相贵阳孔学堂，受到了贵州、贵阳观众的热情欢迎、认可和喜欢。
歌剧《王阳明》，凝聚了作曲家及主创团队满满的诚意。通过歌剧《王阳明》，观众不仅可以体验歌剧的多层次审美，同时通过体验王阳明先生处于人生谷底却不忘初心、一心求圣的人生经历和龙场所悟的伟大智慧，为观众自己的人生获得宝贵的启迪。在面临“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当今时代，歌剧《王阳明》，恰是回应大众所需、回应时代所呼。我们期待，歌剧《王阳明》能够为包括贵阳在内的更多城市的观众演出的消息。
柳进军说：“希望大家通过歌剧《王阳明》，走进王阳明先生的内心世界，但最重要的，是走进我们自己的内心世界。”
记者 舒锐/文 视频/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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