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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河西流去》:思乡者与故乡的一次彼此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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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陈年喜的创作,和两个地方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联,一处是关山万里的矿山,一处是老家峡河。

从1999年开始,陈年喜开始了十六年的矿山生活,这些矿山分布在全国各地,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他飘零在山间,从青丝到白头。在简陋的工棚中,他把矿洞涌出身体的情感写成了诗歌,后来获得了第一届桂冠工人诗人奖,参与了央视《朗读者》等节目录制,还应邀到美国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做诗歌交流。这些诗歌结集为《炸裂志》出版。而关于矿山的故事,则汇集在此前出版的《活着就是冲天一喊》、《微尘》以及《一地霜白》三本散文集之中。

他的老家峡河,东面是河南卢氏县,北面和南面是本省的洛南与商南,峡河就这样处在秦岭与伏牛山脉挟持的两省三县夹角地带。峡河水从两省交界的山腰出发,细细涓涓,茫茫苍苍,一路风尘一路歌,经过七十里奔流,在武关与丹江汇合,成为长江不足一道的一部分。峡河是河名也是地名。这里原本没有人烟,三百年前,一场战事,一帮战败的人丟盔弃甲,顺长江而上,到了这里,插草为界,烧荒为田,世世代代生活了下来。

陈年喜关于老家峡河的讲述,是从离开漂泊矿山生活、回到故乡专职写作开始的。原因很简单,他因病回了一次家乡,发现“峡河乡”从行政版图上消失——家乡早已撤乡并镇;而生活在这里的长者衰朽、少年成人,同辈人已大多叫不出名字,简言之——他与这片世界已彼此陌生,于是决定重新打量它和他们,他们和它也重新打量着他,这些文字,是彼此打量的结果。在他看来,写作,也是思乡者与故乡彼此走近相看的过程。

就这样,带着务工旅途中的悲欢、离合、生死感悟,陈年喜在家乡开启了一段时光绵延的对故乡及文学根源的探寻之旅。这些文章陆续见诸《南方周末》为他开设的文学专栏“峡河西流去”中。与峡河深度对话两年半后,文学专栏结集为他的第四部散文集《峡河西流去》于近日正式出版。

相较之前三部散文集,《峡河西流去》有着显著的不同:第一,《活着就是冲天一喊》《微尘》《一地霜白》是漂泊打工往外走,《峡河西流去》是归途寻根往里走;第二,前三部散文集是对旧作的筛选、整理、结集,《峡河西流去》是一次主题明确、从无到有的系统性创作,只为他的故乡峡河;第三,陕西艺术家“原野”特绘30幅钢笔画,笔调凛冽、情景生动、运思深刻,加持陈年喜笔下的“峡河”人事物。

在书中,作者写关于峡河人、事、物的散文,更像是关于峡河人、事、物的小说,不仅描述了陈年喜对故土的依恋与深情,还勾勒出他的文学根系以及枝干,更是记载了被时代淘洗过的斑驳的峡河人群像。峡河,在陈年喜的叙述语言中焕发出独属于它的风情和悲欢,是西北文学史又一处浓墨重彩的“地标”。

本书自序中,陈年喜说:“我不过是个写信的人,我以文字歌哭、悲喜,以晨起暮歇的有用无用功为世界,为人们,为看见和看不见的事物写信,又以同样或不同的方式接收来信。我不知道我写出的信你们是否收到,而你们的所有来信,我都认真读过了。”

故乡“认真”于他,他“认真”于故乡,“谨以此书献给我形已消失的故乡,以及风尘里赶路的,风流云散的人事”。陈年喜与峡河的故事,未完,待续。

编辑:舒锐

统筹:董容语

编审:肖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