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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果菊的端午

端午时节,我又回到了出生地麒麟畈。告别现代化生活,反刍乡村的原始状态。譬如在菜园里锄草、挖地、种菜,到小溪里淘米、洗衣或捕鱼。自来水也是来自桃树坳的山泉水,通过高程落差引流到各家各户。管道是隐蔽的,自然少了水笕的风情。

母亲院子前面,有个废弃的徐家旧屋场。房屋坍塌了,日久生杂草,高低参差,譬如白花朵朵的一年蓬、黄灿灿的金鸡菊、已然不叫茵陈的蒿草以及郁郁葱葱的蓖麻……它们都是我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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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砍了当柴烧。端午时节的茵陈,即便是杪尖,也难以食用了。我随手掐了嫩苗,放在拇指与食指之间轻轻搓揉,顿时闻到一股药香,有点类似于石菖蒲,只是药香味儿各有奇妙。

意想不到的是,草丛里掩藏了许多被人采摘过的翅果菊。采摘过的翅果菊,又生出了更多的嫩苗。我回家取来剪刀和篮子。咔嚓——咔嚓——咔嚓……不一会儿,就采了许多。路边正好有山泉自来水,就近洗濯一番,然后回到厨房淖了一下水。“要吃,你吃——反正我不吃的。”母亲不屑一顾。她认为端午时节,麒麟畈没什么野菜的,能吃的都已经老了,譬如翅果菊。

诚然,端午时节的野菜确实不及春三月。那会儿返乡过清明的人,哪个不在田间地头采点马兰头、芦蒿、水芹、茵陈、野薇、小蒜等。特别是茵陈粑和小蒜炒鸡蛋,真的是乡村美味中的极品。不同的野味,满足了不同味蕾的好奇。

翅果菊,许多地方叫“八卦菜”——俯看时,确然一张八卦图。麒麟畈人叫苦马。不知道为什么叫苦马——它长得像马?那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被母亲叫苦马的有两种,一种叫花苦马,就是我采摘的那种,叶片上有许多蝴蝶斑;还有一种叶片光滑滑的、粉白粉白的,叫白苦马,实乃苦荬菜。翅果菊和苦荬菜都是莴苣属植物,都可以叫野莴苣。

“怎么这么香啊?”母亲还是禁不住好奇,踅到逼仄的厨房,探着脑袋,吸着鼻子……她就是一个永远充满好奇的乡村老太太。但凡遇到什么新物种,她都要尝试一下,然后向别人推介,乐此不疲。到吃饭时,她又情不自禁地将筷子伸向了翅果菊……

(《翅果菊的端午》文字来源于《贵阳日报》)

编辑:舒锐

统筹:董容语

编审:肖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