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有艾香

端午，又到一年采艾时。

记忆里，端午这天，奶奶一大早会去田地里采艾草。
艾草，乡下人管它叫艾、艾蒿。在儿时记忆中，无论是田间地头还是村道路旁，随处可见。

那时的我，总不解其意，这并不起眼的艾蒿，怎么受到如此的厚爱。奶奶告诉我，艾草是大自然馈赠的礼物，小小一株草，其实全身都是宝。长在土里是花草，遇见病来是良药。有一年，我在外边玩耍时，淘气捅马蜂窝，被马蜂叮咬蜇伤，皮肤上立即鼓起一个个大红疙瘩，又痛又痒。奶奶揪几片艾叶煮水，在伤痛处反复擦洗涂抹，用布包着艾叶给我热敷，还用艾叶熬水给我洗澡，过不多久，伤处真的完全消肿止痒了。

奶奶每年端午节前都要割些艾草，挂在房檐下晾干，整个小院夏季艾香扑鼻，既能驱蚊，又能净化空气。夏天的夜晚，在院子里铺上一张凉席，在凉席一角点燃一两枝晒干的艾草，立刻弥漫着艾草浓重的烟雾和辛香的气味。等烟气散去，嗡嗡乱飞的蚊虫销声匿迹，仰面朝天躺在凉席上，数着星星，听奶奶讲故事。奶奶告诉我，艾草有温通经络、散寒止痛、祛湿止痒的功效，采撷艾草要赶早，沾露的艾叶，香味最醇最厚。

如今，端午还在，风俗还在，艾草还在，只是采艾的奶奶已不在。折一枝艾草回家，似乎这些草木是为端午而生。艾草的香，也一直氤氲在记忆里，幽幽艾香，是最醇正的端午气息，是永远不变的乡土味道。